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24年06月14日

上一期 下一期
楠溪江第二版:副刊
2024年06月14日

白小满

丁 宁

白小满是一只白头鹎(别名白头翁)雏鸟。因为在小满节气那天,平哥把它带回家来住了一夜,权当它有了一夜人类的身份,所以给它起了个大名叫白小满,小名叫520。小满那天是5月20日,又加之白小满是和我有缘近距离接触的第五只鸟,所以叫520是有多应景啊!随意提一下和我有缘的第四只鸟,是一只丝光椋鸟,曾给它起名叫波姬小丝。

白小满是在晚上被发现的。它在路灯的柔光里,像一团灰色的小绒球。当然,它比小绒球多了那么点恍惚的生气,所以平哥才会弯下腰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它,手机电筒一照,它依然不知道自己睡错了地方,它带着人类孩童一样的眼神,毫无心机和警觉戒备,不设防而无辜地缩在那里,全然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远处有一只黑猫,可能已经盯上了它。路人行色匆匆,步履大多带着归家时的唯一目的性,非常可能会无意间就踩到它。天色已晚,又看不到它的监护人在哪里,哦,是看不到监护鸟在哪里。它的弱小似乎一下子叫人有种能决定它生死的能力,但其实人类哪有决定鸟类生死的权柄呢,它的弱小又同时能轻易激发人的保护欲。

平哥把它带回家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马上给野鸟协会的王小宁发信息,是马上就发,已不能等到下了马再发。

“小宁,家人捡的这是啥鸟哇?

“刚出巢的雏鸟不要捡啊,捡了它就失去了野性,只有笼养这一条路了。”

“现在能放回去吗?”

“现在放回原处,附近找个小树枝啥的高处,我们教不会它觅食,只有它的亲爹妈能教它,捡了对它来说,它的野生生涯就结束了。”

小宁说的这些,我在她的公众号上看过,也曾科普过家人,只是平哥他实践机会少,当时看雏鸟的处境危险,一时又想不起要把它放到树枝上,才先捡了回来。

想到不应该在鸟身上多留下人类的气息,便用了个袋子带着白小满就走。在捡到白小满的附近,我们选中了一棵白兰花树的低处小枝,只有这样的低处,我才能够得到,白小满的一只爪子搭在树枝上,另一只搭在我手指上的片刻间,那小小的细细的暖流差点转化成一种牵缠,人心不该是云行无碍么?

想着小宁给我分享的她在南京图书馆门口见到一只刚出巢银喉长尾山雀的故事,“鸟儿有自己生存、成长的方式,如果人类笼养,小鸟白白在野外出生了”,我亦深以为然,生而有翼的生命不会更热爱笼子。

回到家后不久,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且有持续之意,这时才觉得我忘记了小宁最关键的交代:把雏鸟送回去时,如不见大鸟来接引,就等明天再送回去。

白小满孤零零地在夜雨里,为了避雨,它只能在白兰花树的小枝上来回挪移,再次把它带回家后,它冷的有点发抖,有点摇晃着站不稳,又像是渴睡,用吹风机给它吹了小暖风后,它身体不抖了,精神抖擞地找“抓取物”。

临睡前,把白小满送到厨房,灯一关,它马上进入了睡眠模式,这点,我们倒是可以共情。

第二天早上5点多白小满就醒了,开始扑腾,那是十足的扑腾啊,飞又飞不高,但是方向明确:冲着窗外,一米多高的操作台它飞不上去,一次又一次撞到木柜门上。我拿羽毛球拍把它放到操作台上,它叫得更急切了,应该是发出了SOS信号,只见它扑腾到窗口,低身做了个欲飞冲刺动作,准备工作非常短,它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果敢地跳了下去。等我下楼到草坪上看情况时,怎么也找不到,看来它的果敢不是我看到的无知无畏,而是它对自己翅膀的信任。一等在小路对面发现白小满,我拿出准备好的袋子,就去再多管闲事一次。周围都是鸟叫声,平时这个时间也算是众鸟喧哗,但今日不同的是,那声音离我是如此之近,难道是我的行为引起了鸟界的纷纷热议?我是无法开口解释什么的,只加快了脚步,早点表示我并不是拎着白小满去炖汤。

白小满和平哥的相遇处,此时还无行人,把它放回去后,没等我走出几步,就有三只白头鹎从柿树上飞了下来,有一只大鸟啄了另一只,不知道是嫌弃多管闲事还是责备监管不利,也不知道三只大鸟里除了白小满父母,还有一只是什么亲朋好友,外有一只鹊鸲飞到不远处来看热闹。

我觉得和白小满的故事到此终于圆满了,不必再跨界牵缠,但23号早上还是忍不住去特意路过,白小满的爹妈先是停在柿树上都叼着蚯蚓段一样的东西,然后陆续飞落下来,殷勤地哺喂已躲在小轿车底下的白小满,白小满又恢复了鸟宝宝的憨萌,仿佛在我面前经历过的“惊险”从未发生过。

今天路过“白小满家”时,它站在一株小构树苗上,安逸地等着投喂。再后来就发现它能飞到了小轿车上了,进步真是飞速啊!

白小满将是头戴白色枕环的爱大笑的鸟,将是最爱站在树稍上的鸟,它的翅膀是自由的!







您当前使用的浏览器版本过低,可能导致部分功能不能正常使用。
建议使用 IE9及以上版本,或 Firefox ChromeOpera等浏览器。谢谢!
现在升级 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