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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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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溪江小报第三版:乡土
2022年09月02日

目前文化展馆已进入内部装修阶段,昔日炉火旺盛的镬炉村将以另一种全新的形式将铸铁这门独有的文化之火烧得旺盛且绵长。正如黄宗义老人日前做的那个梦:“我梦见老祖宗手里拿着化铁水的勺子走过来,他对我说,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勺不能丢啊……”

听,镬炉村前世今生的故事

晨,微风习习, 71岁的黄宗义吃过早饭向村口走去。

枫林镇镬炉村正趁未来乡村建设东风改头换面,村口已是焕然一新,黄宗义的目光穿过漂亮的墙饰、白改黑的道路,严肃活泼的党建公园,落在了正在内部装修的村委会办公大楼的一楼。自从得知这里以后要作为镬炉村文化展馆并会展示铁器铸造工艺后,他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时不时来看看工程进展。

作为铁器铸造师傅,作为祖传手艺人,作为县级非遗传承人,黄宗义有太多关于铸铁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和“镬炉”这个村名有关,和上几辈人有关,还和未来的镬炉有关。

炉火旺盛,铸铁几乎是全村人的事

楠溪江畔枫林镬炉村村名取自设炉铸镬,镬就是楠溪话的锅。三百多年前,镬炉黄氏村民祖先从福建迁到此地,当时取名“横界头”,并带来了铸铁这种养家技能。随着人口的繁衍,铸铁也几乎成了家家户户的事,全村开办铸造厂十多家,产品更是俏销县内远销市区等,因为以铸镬及农具犁头为主,改地名为镬炉,并沿用至今。

“镬炉的铸造技术已传了十代,尤其在七八十年代,当时现代化、机械化的农耕用具还不多,我们村生产的犁头等农耕用具十分畅销。同时由于家家户户都还是老式灶台,烧饭菜都需要锅和灶头烧开水的汤罐,所以村民几乎天天都忙着铸造,我们村很早之前就是工业村了。”枫林镬炉村支部书记黄少郎祖上也有做过铸铁,加上从小耳濡目染,说起铸铁的事也是娓娓道来:“最忙的时候是每年春耕前,农户备耕也会更换一批,所以这个时间段销路会倍增,铸造工也要加班加点赶活。”

今年60岁的岩头镇芙蓉村村民李文俊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20出头时到镬炉村买犁头的事。“芙蓉人都知道,镬炉的犁头无论是牢固度还是锋利度还有使用手感都是最好的,所以如果家里的用坏了,就会拿过来换好的。那时候我代表生产队过来,算出差拿工分的。到了固定的铸造点,先称一下坏了的犁头重量给回收,再补上差价,就可以拿到新农具。”

“村里到处是铸造点,连我家附近的白鹤庙都有人在铸铁。”金色兰奶奶今年82岁了,在她的记忆里,房前屋后都有人在铸铁,那时候一个炉工的工资居三十六行之首,所以几乎家家户户不是自己家有铸铁就是帮别人家。

深耕细作,成就专业村名气

黄宗义是第九代铸铁传人,他已记不清自己是几岁开始接触这一行的,因为家里上辈好几代都是以铸铁为业,打小起他就一直接受熏陶,结束五年的求学经历后,他就正式开始了铸铁生涯,这一干就是五十多年,从繁华到落寞,从学徒到大师父。

“制作模具、煽风点火、原料入炉、铁水浇灌等,铸铁有很多环节,每一个环节都需细致小心。模具的制造特别重要,所以得花很多功夫,一个壮年一天最多只能造2个模。”全身黝黑个子不高的黄宗义,是目前镬炉村掌握铸铁技术最全面的师傅,他右脚的二三脚指之间因为被铁水烫到,很多肌肉是连在一起的,拿铁水勺的右手也是烫痕累累。三年前,因为多种原因,他停止铸造,并把相关设备归整堆积在老屋,把成品或半成品搬回家中,而那些原来花耗无数精力打制而成的模具就随意堆放自生自灭了。“放不下也要放下啊,一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二是市场萎缩得差不多了,所以决定封炉。“黄宗义言语间充满不舍,但也不乏豁达,在他看来,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总会带走不合时宜的东西。

镬炉村铸铁的辉煌期是农耕社会催生的,那时候的破烂废铁才5角一斤,刚开始烧炉的木碳都是本地周边买的,后来发展到用碳棒,后来碳棒从1吨700元一路涨到前几年1吨5000元,成本是越来越高,当然也有改良的,比如烧炉的风箱,最早的风箱是定制的,高2米,拉起来非常费劲,后来就用上了电力,不用那么高那么大,而且用力均匀。“老物件舍不得丢,最初用的那个手动风箱一直在老屋保存着,我估计全省也找不出第二个。”

据黄宗义介绍,起一次炉最起码需要6个人,1 位老师头2位二手师傅3个徒弟,其中最重要的老师头掌控全局,尤其是铁水融化后浇入模具的关键步骤,老师头会亲自动手。“在这一行,从学徒是很难到老师头的,最多到二手师傅,可以修补模具,但关键点很难学到的。我们家也是一代代单传的。学看铸铁不难,但真正铸造出好东西也是很难的。” 黄宗义说,村里以前有个地主要让自己的儿子学会铸造技术从而传家,但到他耗尽家财儿子最终也没有成为老师头,就是因为学不到关键技术。

正是因为拥有过硬的技术,黄宗义掌握了十多款铁器的制作,尤其是犁头、锅等在乐清大荆一带尤其受欢迎,一技在手的黄宗义娶妻生子还建了新房。于是,有远见的村民开始走出镬炉,建了桥头二厂、芙蓉三厂,于是镬炉村铸铁的名气越来越大。

挖掘整理,再现设炉铸镬文化

日月更迭,如今农耕多用了小型机械,液化气代替了柴薪、犁头犁耙、汤罐等的市场越来越小。年轻人不愿意学了,老一代人又一个个离去,于是,这里的历史翻页了。如今在镬炉村,只要提起铸铁,几乎人人知道,但同时也会有人告诉你,现在没有人在坚持了。会有很多人指着这里那里告诉你,这些地方都曾是铸铁点,而现在都烟消云散了,几乎什么都没留下。

村支部书记黄少郎带记者来到一幢倾斜半倒塌的老宅前,指着边上的一片空地说,这里就是全村第一个铸造点,也是铸造时间最久的一个点,黄宗义老师头就是在这里坚持到最后的。“现在部分设备就堆放在那块蓝布下,另一部分在老宅的二楼。“记者顺着黄少郎指点的方向望去,原来那块蓝布下藏着的是历代铸造工的智慧结晶,是弥足珍贵的非遗。记者在已倾斜的老宅一角,看到了一堆犁头的模具,看上去应该是沙土石烧制而成,粗糙中透着被遗弃的无奈。”一个犁头模具最多可以浇灌20多个犁头。“黄宗义老师头的话犹在耳边。

“这是宝贝,更是镬炉村的文脉,此次借未来乡村建设,我们准备挖掘整理铸铁工艺,并梳理相关资料,整理相关物件工具,将镬炉村铸铁历史文化传承下去。” 黄少郎告诉记者,除了将铸铁相关资料用具放入文化展馆向世人展示外,枫林镇和村两委正在商量将这座老宅原拆原建,产权属户主,但要拿出二十年使用权用于铸铁点的恢复和展示。

村委会副主任黄小旺的爷爷黄朝俸曾是铸铁老师头,他虽然有三个儿子可传承,但真正成长为老师头的只有第二个儿子,随着二儿子的离世,到黄小旺这一代,铸铁技术已失传殆尽。黄小旺对记者说:“很遗憾没有把爷爷的一身本领传下来,所以特别支持村里把铸铁工艺用另一种形式给传承下来。”

据了解,目前镬炉村文化展馆已进入内部装修阶段,村里对铸铁文化的收集整理工作也在进行中。昔日炉火旺盛的镬炉村将以另一种全新的形式将铸铁这门独有的文化之火同样烧得旺盛且绵长。正如黄宗义老人日前做的那个梦:“我梦见老祖宗手里拿着化铁水的勺子走过来,他对我说,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勺不能丢,不能丢啊……”

记者  董秀燕  文/摄

黄宗义师傅和他制作的犁头和锅▲

闲置的模具随意堆放

村里最早的铸造点旧址

    浇铁水之前要在模具里铺一层这样的“墨墨”。

碳  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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