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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19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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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版:楠溪江·副刊
2019年11月15日

走近永嘉四灵二十年

戴柏葱

时光荏苒,似乎只是转瞬之间,我的学生时代已经过去十多年。回首往事,学生时代最难以忘怀的,便是对温州地区南宋时期的诗歌群体——永嘉四灵的走近和悦纳。

对永嘉四灵产生浓厚的兴趣,大约是在我读高中时。那时第一次听说了“永嘉四灵”,但没有多少机会去了解他们。后来到了大学,又因为读的是中文专业,于是便有了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对他们做更加深入的了解与研究。

可以说,对他们的了解和研究是贯穿我整个大学四年生活。这期间,更有很多难忘的事情,虽然其中有些无知不谙人情,却有趣难忘,让我记忆犹新。

 

“徐玑是哪个单位的?”

 

因为在某本资料上,看到了永嘉四灵之一的徐玑去世后,有“葬于瓯海郭溪”的记载,于是第二天便出发去郭溪了。

因为那时的网络还远没有现在这么丰富,因此我并没有查到太多关于徐玑的相关消息,更遑论关于他墓地的具体记载。因而,我那时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先去趟瓯海区府的文联,看看能不能讨点相关的资料。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直奔瓯海区府。先是打听文联办公室,然后有些冒失地径直闯入。

“你好,我是温州大学的学生,瓯海有位文化名人,叫徐玑,我想来文联找些关于他的资料。”

“徐玑?没听过,那么,他是哪个单位的呢?”办公室一位戴着眼镜很斯文的中年人,打量了我一眼,反问道。

“徐玑死了都快一千年了……”我很尴尬。

我生怕被办公室里无知的气息给传染了,于是愤然离开!

后来坐车到郭溪镇,便不再抱希望去向别人打听了,一副满是孤高自傲的样子。那天下午,我就这样忧伤地在郭溪镇周围的山前徘徊悱恻,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直到快日暮了才怏怏然坐车回学校。

 

《永嘉四灵诗集》我抄了一年

 

还在高中时,我就了解到了温师院陈增杰老师曾在80年代中期校点辑录了永嘉四灵的诗歌作品,出版了《永嘉四灵诗集》。

于是我到大学图书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这本书。好在我很顺利就找到了,虽然书看起来十分陈旧了,还有些“灰头灰脑”,但我却如获至宝。

后来,就想对永嘉四灵的诗歌做些最基本的分类汇总工作,譬如“唱和”一类,“写景抒情”一类,只是书总是到期了又得还,然后再借,如是确实有些厌烦。

于是一个大胆又龌龊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产生了:我为什么不能说自己丢了这本书,然后做些赔偿呢?这样,书就一直在我身边了,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个想法,困扰了我一个星期,不过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原因有二:一是这本书图书馆只有一本能借,我若据为己有,以后如果有其他同学想了解永嘉四灵,就再也不能在图书馆借到它了;二是图书馆规定图书遗失,需照书价两倍赔偿,有特殊价值且贵重的书籍,按其价值赔偿,《永嘉四灵诗集》定价2.20元,两倍就是4.40元,但我以为这本出版快二十年没有再版,而且当时又没有其他人整理出版的关于永嘉四灵的诗集的书,它一定是属于“有特殊价值且贵重”的书籍无疑,我怕赔不起。

出于无奈,又想身边有这本书以便随时翻阅,于是就想起了欧阳文忠公。据说他幼年失孤,家贫无资,无书可读,便“就闾里士人家借而读之,或因而抄录,抄录未毕,而已能诵其书”。我为什么不能向他学习呢?况且大学生活,多的就是闲暇的时光。

于是,我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利用闲暇的时间,陆陆续续抄录《永嘉四灵诗集》,直到大二下学期,才完整得抄完了整本书。在抄录过程中,我还顺便把永嘉四灵的诗歌做了最基本的分类汇总。

 

我见到了陈增杰老师

 

等我到了温大(温师院),十分遗憾的是,《永嘉四灵诗集》辑录校点的作者陈增杰老师,已经不在教学岗位了,我后来虽然也读到过不少他所写的关于永嘉四灵的论文,只是当面求教的机会似乎却没有了。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知陈增杰老师虽不在教学岗位了,却还在温州师范学院的学报上做编辑工作,而学报编辑部就在市区学院路上的老校区那里。

于是,我提前准备好几个想求教的问题,便直奔温师院学院路上的老校区。

那时的温师院学报编辑部,就在进大门右侧第一栋教学楼的一楼,很好找。我敲门进入,陈增杰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工作。

陈老师看起来有些瘦弱,但眼神很睿智,身上满是传统学者的宁静和安详的气质。当得知我的来意后,陈老师却并不怪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唐突失礼,反而放下笔,准备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当时问了好几个问题,有几个记忆犹新,有几个已忘得一干二净。但陈老师的回答,我却都大致还记得清楚。他回答我关于如何评价永嘉四灵时,说了很多,还特意提到他们出现的诗歌背景,以及作为一个群体在诗歌史上的意义。说到他们的诗歌,陈老师还提醒我要关注他们生活的时代,以及温州的地域特点。

陈增杰老师的话,让我茅塞顿开。

后来,当我写作《从野逸清瘦诗风看永嘉四灵的苦吟审美追求》一文时,其中将四灵这种追求“搜冥物象”,“文字工巧”的审美情趣的形成原因归纳为“社会时代背景”,“诗歌本身的传承发展”,“诗人们自身的遭遇与艺术好尚”,虽无新意,但大致都是受到陈老师的点拨而来。

工作之后,我仍然对了解永嘉四灵有着浓厚的兴趣,并坚持搜集资料,并阅读他们的诗集。

大学毕业至今,已愈十多年,我看着永嘉四灵被很多人做冷门研究对象,竟几成小热门。我看到知网上有大量关于永嘉四灵的论文;我看到台湾有学者写了关于永嘉四灵的专著;我看到浙江社科院吴晶女士写作了《永嘉四灵传》;我看到浙江大学赵平先生重新辑录出版了《永嘉四灵诗集》;我看到乐清余力先生笺注了《翁卷集》;我看到民国徐乃昌影毛氏钞残宋本《永嘉四灵诗》付刻2册,2010年在北京保利拍卖公司拍出了72800元的价格;我还看到了因为文化热永嘉四灵被温州市,永嘉县政府不断宣传提起……

而我,还在读永嘉四灵的诗。

春天,我读赵师秀的《春晚即事》:

一身来作吏,白日算徒劳。

尘土侵衣重,年光如鬓牢。

春深禽语改,溪落岸沙高。

柳下垂钓者,吾今愧尔曹。

 

夏天,我读徐玑的《六月归途》:

星明残照数峰晴,夜静惟闻水有声。

六月行人须早起,一天凉露湿衣轻。

宦情每向途中薄,诗句多於马上成。

故里诸公应念我,稻花香里计归程。

 

秋天,我读翁卷的《野望》:

一天秋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

闲上山来看野水,忽于水底见青山。

 

冬天,我读徐照的《和翁灵舒冬日书事三首》(其一):

石缝敲冰水,凌寒自煮茶。

梅迟思闰月,枫远误春花。

贫喜苗新长,吟怜鬓已华。

城中寻小屋,岁晚欲移家。

 

我也还在搜集与永嘉四灵相关的资料。从下载各种论文,到购买新出的专著。甚至因为毕业了好多年才从孔夫子旧书网买到了陈增杰老师的《永嘉四灵诗集》而感慨,写下“一书十年得,读之泪莹莹”之句。

但读得多,写得却少。近些年,只写过一篇《永嘉四灵不能完全说是叶适炒作的结果》文章,来反驳浙江大学赵平先生在《永嘉诗派与永嘉炒作文化》一文中提出的“永嘉四灵是叶适炒作的结果”的观点。

近几年,我不仅在自己的学校开设了《四个传说中的永嘉人》选修课程,带领学生走近永嘉四灵及其诗歌世界,而且也开始写作一些所谓的诗歌,以此来寄情山水……

别人研究永嘉四灵和他们的诗歌世界,我似乎已经走近了他们的诗歌,也悦纳了他们的“世界”!

而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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